-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第一章
一
浓厚的乌云从天边挤压过来,云影像一块巨大的黑布慢慢地遮掩大地。紫羽焦急地坐在荒凉的墓地里,注视着一座已经开启的坟。坟内躺着一具修长的尸骨。紫羽想伸手去把尸骨捡出来放到金坛里,可她的手却不听使唤。她想起父亲在她出门前交代的话:你把坟挖开就行了,里面的尸骨留给我去捡。
紫羽是天河市东堂县永乐乡红河村的姑娘。红河村位于红水河的东面,距离红水河几里远,与红水河连着一条溪流。从红河村出发,沿溪流而下,再顺着红水河往下走六十余里就到达新建的大山水电站。紫羽面前的这座坟处在大山水电站的淹没水位线下。大山水电站要在几个月后下闸蓄水发电,有关部门发给库区群众迁坟费,要求库区群众按期迁坟。根据当地习俗,人们迁坟时必须妥善处理坟内的尸骨,否则会遭鬼魂作弄,祸及坟主。紫羽不懂得如何妥善处理坟内的尸骨,只知道有习俗规定,坟内的尸骨不能被雨淋湿。
大雨就要到了,紫羽仍看不到父亲的影子,情急之下便自作主张,把坟里的尸骨全部捡出来放进金坛里。
雨开始稀疏地下,紫羽把金坛盖好,然后用背篓背回家。路上,她摔了一跤,金坛从背篓里滚出来,掉到地上摔烂,里面的尸骨撒满路面。她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弯腰去捡地上散乱的尸骨。这时,天上雷声隆隆,一道闪电猛地拍到地上,一只红蜘蛛从头骨的眼窟里爬出来。
“鬼魂!”紫羽慌张地把手缩回来。
雨越下越密。紫羽深呼一口气,然后继续把尸骨捡到背篓里,捡完之后就匆匆地把它们背回家。在她渐走渐远的身影后面,金坛的碎片躺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随风摇晃,发出微弱而清脆的响声。
紫羽一踏进家门,大雨就倾盆而下。紫羽的父亲老林看到紫羽把尸骨背到屋里,急忙从酒桌旁边站起来,摆着手说:“这东西不能拿进屋,快点放到外面去!”紫羽听了立即转身出门,把背篓和尸骨一起摆放在潮湿的屋檐下。许多细小的雨滴被风吹进背篓,瞬间消失在尸骨干燥的表面上,留下一道道形状怪异的纹印。
晚上,雨停了。老林把尸骨拿到门前的桂花树下清洗。所谓的清洗并不是用水来洗,而是用干棉布把粘在尸骨上的泥土擦掉。紫羽对清洗尸骨的事很是好奇,父亲清洗尸骨时,她坐在旁边观看。父亲把整个头骨清洗后摆在木架上。她一面观察木架上的头骨,一面在心里琢磨着:人死了以后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想什么呢?”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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