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之前的某天晚上,沈皓与伊凡以文字方式一发一回地聊着微信。
沈皓谈起了他中学时代与三位女生的感情经历,并称他说这些可帮助伊凡更好地理解他的一些小说。
几天后,沈皓、伊凡等一帮老同学去某市聚会,住在雅阁宾馆。
沈皓与伊凡住在315房间。沈皓打开旅行箱,从里面拿出一摞他新近出版的中短篇小说集《往事如烟》放在床上,打开一本,在版权页的背面写下三行字:伊凡兄雅正。沈皓。2017年7月14日。
伊凡双手接过书,一脸的崇拜。
309房间,几位女同学有的在翻阅沈皓的《往事如烟》,有的在聊天,石磊揿动打火机为沈皓点烟。陈静怡和另一位女同学见到石磊趋炎附势的样子,一脸的不屑。
雅阁宾馆三楼会议室内,沈皓在介绍自己近年来事业上取得的成就,诸如2014年加入中国作协,2015年被市政府授予十二五期间全市模范公务员称号,不久前出版了中短篇小说集《往事如烟》。
老班长率先鼓掌,表示祝贺。
同其他老同学一样,当年的班花陈静怡眼里流露出钦佩和赞赏。
石磊不失时机地恭维了沈皓两句。
次日下午,自由活动。老班长张罗着打麻将,声称没有沈皓不玩儿,可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看见,打电话,关机。
陈静怡跟着沈皓来到杏花旅馆的楼下。
沈皓环顾四周,很警觉的样子,像个特工。
沈皓踏上门前的台阶,回头看时发现陈静怡站在台阶下微低着头,红着脸,在迟疑,犹豫。
沈皓伸手去拉她。
雅阁宾馆315房间,伊凡斜倚着床头在读《往事如烟》中的一篇:《女同桌方舒》。
伊凡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抽出仅剩的一支叼在嘴上,将空烟盒丢进沈皓床头柜跟前的废纸篓。
伊凡去附近的超市买烟,偶遇沈皓当年的情敌高峰,当高峰摘下遮阳帽和墨镜时,伊凡才认出是他。交谈中得知高峰家住附近即杏花旅馆对过。
伊凡、高峰出了超市,来到门旁不远处,停下。
高峰掏出手机,给伊凡看了刚才他过横道时无意中发现沈皓与陈静怡在杏花旅馆的台阶上牵手并将其偷拍下来的照片。
伊凡的脸色立刻冷落下来,责问高峰拍这照片是什么意思。
原来,高峰前不久回老家时顺便去县里看望在发改委任专职书记的二表哥,他与担任常务副主任的沈皓是同事。高峰在二表哥家偶然看到沈皓新近出版的《往事如烟》,便翻了翻。谁知那沈皓竟在一篇题为《女同桌方舒》的短篇小说中,将高峰与陈静怡、与方舒当年的那点臭事给抖露出来,居然用的是当事人的真名,高峰觉得沈皓利用小说在埋汰他,伤了他的自尊,气得高峰讲述这些时称沈皓为“那厮”。
伊凡、高峰来到咖啡厅。
高峰试图利用偷拍的沈陈二人在杏花旅馆门外牵手的照片让沈皓名声扫地,以雪当年挨沈皓一个耳光之耻。
伊凡一番力劝,终于避免了一场情敌大战的风波,阻止了“杏花门事件”的扩散。
晚上,伊凡在雅阁宾馆315房间接着读沈皓的那本《往事如烟》。其他同学都去了歌厅。
某歌厅内,沈皓在唱《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我不忘怀。谢谢你给我的温柔,伴我度过那个年代。
沈皓看着同学们那一张张听得如醉如痴的脸,唱得很嗨。
子夜,沈皓、伊凡躺在各自的床上,侧着身子在吸烟。
黑暗中,两点如豆的烟火忽明忽暗。
伊凡试图点化沈皓,便含蓄委婉地说下午有点犯混,接着改口说有点犯困,打盹儿时梦见自己不慎误入泥沼,难以自拔,情急之中向沈皓呼救,怎奈有气无力,声音微弱,不知沈皓听到了没有。
沈皓听出了伊凡是正话反说,但没有言语。
伊凡掐灭了烟头,片刻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沈皓还在吸烟。
微信提示音响起。沈皓点开微信:三哥病发。
沈皓大惊。
黑暗中,沈皓连忙穿衣服。
雅阁宾馆一楼,沈皓老家来的纪检监察公安六人快步走向吧台,其中一警察在向吧台里面的服务员询问着什么。
雅阁宾馆315房间,黑暗中,沈皓在系着腰带。
雅阁宾馆二楼楼梯口,纪检监察公安六人拾级而上,脚步匆匆。
吧台服务员手拿钥匙紧随其后。
315房间,黑暗中,沈皓在系鞋带。
三楼走廊里,纪检监察公安六人匆匆走来。
吧台服务员手拿钥匙紧随其后。
一警察通过便携式警用蓝牙无线对讲装置与外面保持着联系。
315房间,沈皓拎起旅行箱,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
急促的敲门声响了三下。
沈皓止步,屏声静气。
外面传来开门锁的声音。
紧接着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推开,哐地一声。
啪地一声,有人按了下门旁的电灯开关,灯亮了。
啪地一声,沈皓手中的旅行箱失落在地。
伊凡被一连串的响声惊醒,倏地坐起,揉了揉眼睛,朝门口看过去——
面向门口的沈皓在一步步地往后退。
出现在沈皓面前的是两名警察及纪检监察的同志,从老家过来的。
沈皓涉嫌违纪,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
一警察缴了沈浩的手机,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没来得及删除的微信,黑帮老大乔三儿的一个马仔跟沈皓刚刚用暗语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