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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4/4/29
40章 农村 小说
《爱的花环》第3-4章
 出售价格:面议 [如何联系作者]
3-4
  • 故事梗概
  • 分集提纲
  • 作品正文
  第三集
  
  1957年,党开展了整风运动。
  校院里出现了大字报。
  一天,一位政治老师出现在217班的教室里。白净脸皮、枯瘦身材、斯斯文文站在讲台上对肃静的学生们讲话。
  第一句话便是:“党开展了整风运动,大鸣大放,每一个同学必须至少提出一条意见来。”
  这位政治老师一个同学一个同学的问,问到了李春生,李春生说:“我没有意见。”
  这位政治老师说:“不提出一条意见来不能过关。”
  李春生左思右想想不出一条来,呆呆地站着。这位政治老师又说:“你对学校领导不管是谁提出一条也行。”
  李春生搜尽肠肚想出一条来,慢吞吞地说:“每到秋季,教学楼前学生种植的向日葵成熟时候某某校领导领着她的小儿子回家路过,都要折上一两朵拿走,这不好。”
  这天真幼稚的话,李春生说出口后,自己觉得很没意思,先是低下了头,听见全班同学都被逗得笑了时,自己也傻笑了一下。郭泉池可没有笑,而是象苍蝇哼哼了几下。
  当白天到来下课后,吃过午饭,郭泉池急步到了某某校领导家里。见这位领导正坐在木椅上养神,恭敬地先鞠了个躬,装出老实学生的模样。
  说:“校长,我知道了个重要情况,想向您汇报一下。”
  这位校领导很有巾帼英雄的风范,近五十岁,粉白面皮,两腮还有胭脂般的红润,神态深沉稳重,不动声色地对郭泉池说:“有事到学校办公室里说,怎摸到家里来了!”
  郭泉池说:“我之所以跑到校长家里说,是想给您单独说说,因为这个情况关系到您在学校里的身份荣辱。尤其您是位女领导。”
  这位校领导见郭泉池有点神秘,说:“那你既来了就说吧。”
  郭泉池说:“我是217班团支部组织委员,名子叫郭泉池。前几天我们班级里开班会,有个名字叫李春生的同学借党整风的时机,在班会上恶毒地攻击您,说您的坏话,毁坏您的名誉和人格以及威望。说的啥,我实在很不好开口说出给您听,不说了吧,免得惹您生气。您知道有这回事好了。这位李春生同学,我观察他很长时间了,是一个深藏的反社会主义分子,得把他挖出来,好好整一整才对。”
  这位校领导听郭泉池不下说了,沉思了一会说:“好吧,我知道了,回去吧。”
  反右开始了。
  这天,郭泉池板着面孔,俨然一位严师的模样,把包括李春生和女同学小孟在内的四个同学叫到一间小屋子里,瞪着眼睛说:“你们四个必须对党交心。李春生,你先交。”
  李春生坦然地说:“好哇,我的心是正的,是红的,是爱党爱社会主义的,决心做个农学家,为社会主义农业事业做出一份贡献的。”
  郭泉池冷笑一声说:“你别忘了,前天,在教室里,你当着政治老师说的那句话,说咱学校……”
  李春生打断郭泉池的话说:“不用你再重复那句话了,我没忘。可笑之极,可悲之极。”
  郭泉池哼了一声说:“你必须作全面交待,把这句话里的反党之心挖出来。”
  李春生说:“如果说这句话是反党的,你就给这位校长说一说,给我定罪吧。”
  郭泉池:“你当我不敢。公开说,我早给这位校长汇报了。”
  郭泉池把目光一转,准备对女同学小孟发威风,小孟却先发制了他说:“你发什么威风!你算什么人物!想不到学生中也有恶棍。”
  郭泉池气势汹汹,说:“你们小心着,右派分子的帽子给你们已经做好了。”扭屁股走出了小屋。
  没过多少天,郭泉池嘻皮笑脸甜言蜜语对李春生说:“李春生同学呀!咱俩找个僻静的地方交谈交谈好吗?”
  李春生见郭泉池和蔼的模样,就跟郭泉池去到一个僻静的小房间里。刚刚坐下,忽见两个平素和郭泉池尾跟尾随的同学闯了进来,一人名叫田虎,白白的脸皮,瘦得像个猴子,一个名叫任才,胖得像个肥熊,两个人分开站在李春生两旁,活像迷信里传说的阴曹地府里索要人命的无常。这时郭泉池一刷脸上的笑容,脸上现出恶鬼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
  说道:“李春生你必须在这上面签字。”
  李春生接过本子一看,只见封面上写着:“右派分子罪行材料”七个半大的字,翻开封面一看,是郭泉池捏造的四句话。
  李春生一时火冒三丈,恨不得和郭泉池撕打起来,但他马上平静下来,义正严词地说:“你这骗子,你这个无赖恶棍,岂有此理。”把这本子甩给了郭泉池,转身要走,被田虎、任才拦住去路。
  郭泉池厚着脸皮把落在地上的本子拾起,翻开封面拿在左手里,右手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印油打开,向站在李春生两旁的田虎、任才使了个眼色。这两人趁李春生不防,猛地抓住李春生的右手,捏住一个指头,拉到郭泉池递过来的印油上一捺,又强行拉到郭泉池递过来的材料本子上一捺。其用力之大,其行动之速,犹如闪电。比电影《白毛女》里穆仁智强行杨白老按手印卖女儿喜儿的恶行还要利索,还要“精彩”。
  郭泉池完成他的阴谋后,脸上出现阴冷的笑,向田虎、任才一挥手走出小房间。刚走出小房间,三个人便狂笑起来,只听那田虎、任才说:“这回可算我们俩表现的不错吧,是进步了吧,可以吸收我们当团员了吧!你也可以去请功,能入党了吧。”
  李春生急步跟出门去,愤怒地吼道:“我要控告你们。”
  郭泉池扭过头冷笑道:“你告么,看你怎把一位校长告倒。”
  一天,李春生在一个无人的楼角站着沉思,姜玉琴有意从他身边走过,走到李春生身边时,迅速递给他一个纸条。李春生展开一看,上面响起姜玉琴的说话声:“挺住,要挺住,一定要挺住。一年四季二十四节气,有立冬也有立春。决不能对人生悲观。只要有精神,人生的追求终会实现的。记住,我的心永远站在你的身边。没有爱情,也有友谊。如果沈清波感情有变,还有我呢!”
  李春生看过,不由滴下几颗辛酸泪来。
  在一个角落里,田虎对任才鬼头贼脑地说:“李春生被划上右分子了。那位校领导决定不公布。”
  任才说:“好好。真有招数。一公布不就露出迫害李春生的馅了。”
  这天,在教室里,郭泉池恶狠狠地说:“李春生把你写的申诉材料交给我。
  李春生反驳他说:“你有什么资格要我的申诉材料。”
  郭泉池说:“理由很简单,是要审查你有没有新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言论。”
  李春生怒不可遏:“我要交的,但交的不是你。是校党委。”
  郭泉池面孔一板,命令田虎、任才:“搜。”田虎任才象两只猎犬,把李春生的书桌抽屉翻的乱七八糟,却一无所获。
  郭泉池对田虎、任才又命令:“去宿舍搜查他的床铺。”
  当田虎、任才又四脚生风向宿舍跑去,郭泉池转对李春生冷笑道:“你想翻案,没门。”
  这时田虎和任才拿着搜到的李春生的申诉材料回来了。两人抢着说:“有几页是在褥子底下搜到的,有几页是在枕头底下搜到的。”
  郭泉池接过田虎递给他的材料,急不可耐翻看着。得意洋洋地说:“不出所料,果不出所料。你想把这申诉材料交给校党委,没门。”
  李春生理直气壮地说:“郭泉池,你的胆量确实不小。可是,你敢把我写的材料在全学校公布么?敢拿给我提了意见的那位领导看么?如若那位领导看了,一定会看穿你真面目的。我要求把我写的材料在全校公布公布,让全校师生论个是非曲直。”
  郭泉池歪斜了一下眼:“你想得好美,想让我落个陷害你的罪名,想让学校那位领导落个迫害你的罪名,做梦去吧,没门,没门!”
  郭泉池把凶险的面孔又转向田虎、任才,说:“把李春生的钢笔墨水全没收了,还有空白的纸张。不准他再写,监视着。
  李春生抵不过田虎、任才和郭泉池三人的野蛮,书桌抽屉里的钢笔墨水和纸张都被抢了去。
  李春生气得浑身打颤,晕倒在地上。正在怒视郭泉池的姜玉琴见了,以班长的身份呼喊怒不敢言的同学们:“快动手把李春生送到医务室去。女同学小孟箭步到李春生身边先把李春生的背扶了起来,一边小声地哭起来了。
  竟有一个同学大胆地骂出一句粗话:“狗仗人势。”
  姜玉琴花容一变,取来一大张油光纸,挥笔写了三十几个大字,贴在教室门外的墙上,招引来很多同学观看。只见上面写得是:
  全校优秀的同学们:
  请勇敢地站出来说出公道话。反对郭泉池借党的反右运动诬陷迫害优秀的同学李春生。
  217班 姜玉琴
  郭泉池见了,色厉内荏,面孔一惊,疯也似的把这张大字报撕了下来。
  姜玉琴愤然道:“你为什么撕我的大字报?”
  郭泉池:“你给反右运动泼冷水。”
  姜玉琴:“你在辱没党的运动!你照原样写好再贴上。”
  郭泉池:“咱们找校长评理去。”
  姜玉琴:“我怕了不成!走!我看谁敢把拉了一辈子黄包车的黄包车夫的女儿姜玉琴也划成右派分子!”
  郭泉池:“走!”
  姜玉琴:“走!你距我远些走。”
  两人进校长办公室去了。
  在校长办公室。
  校长:“你俩有什么事?”
  姜玉琴:“郭泉池,你要我跟你来找校长评理,有话你先说吧。”
  郭泉池:“姜玉琴给她爱上的人李春生要鸣不平,同情右派分子。给反右运动泼冷水。”
  姜玉琴:“拿出证据来。”
  郭泉池把扯下的姜玉琴写的大字报交给校长。
  郭泉池:“这就是证据”
  校长细心地看看大字报上说的话。笑罢,抬起头来。
  姜玉琴:“请问校长,我说的话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校长:“从语言上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从你心底里是不是有对李春生同情鸣不平的目的?”
  姜玉琴:“校长既问我就说了。首先要说明的是,郭泉池说李春生是我爱上的人,意思是说,因为我爱他就鸣不平,就同情了,不是为了维护党的利益,社会主义的建设,运动的健康运行,不是为了正义、公正、实事求是。我现在问你郭泉池,你是不是很爱我,而且爱的要死,请你回答,当着校长的面。”
  郭泉池:“我没有爱你。”
  姜玉琴把一页信交予校长。
  姜玉琴:“这是郭泉池不久前写给我的情书之一,请校长看看。”
  校长看下去,看完后姜玉琴又接了手中。
  姜玉琴:“请问校长这封情书上郭泉池有没有说‘我爱你爱得要死,我一定要打倒我的情敌李春生的话?”
  校长:“郭泉池,这情书是不是你写的?”
  郭泉池嗫嚅道:“不是。”
  姜玉琴:“你敢当校长的面不承认,说假话,难道是我捏造出来的不成,我现在敢拿出来给全班同学看看,鉴定一下。”
  校长:“你俩别纠纷了,回去了。”
  姜玉琴:“我还有话说。”
  校长:“你说。”
  姜玉琴:“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是现在党的现行政策,郭泉池没权利撕我的大字报。(一)要求郭泉池给重新贴上。(二)党搞政治运动的政策是不放掉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要求校长调查出来李春生控诉郭泉池学《白毛女》中穆仁和黄世仁陷害杨白劳在卖女儿文书上按手印的伎俩,强制李春生在他捏造李春生的材料上按手印的恶劣案件。请校长不允许任何别有用心的人借党的伟大的政治运动为私欲杂念去谋害他人,不允许郭泉池这样的人污染政治运动。(三)要求校长责令郭泉池把郭泉池胡作非为的私自没收李春生向您和校党委写的申诉和强行没收李春生的笔墨纸张归还给李春生同学,允许李春生写申诉。校长问我写的这张大字报心底里的目的,我心底里的目的很明显,是实事求是把李春生这个人弄清楚,不想叫一个对社会主义建设、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优秀人才被私心杂念的人轻易毁了。”
  校长:“姜玉琴同学,你的要求我都采纳,只是对李春生已定了性的问题要得到纠正得经过一定的时间的调查、求证、研究,希望你明白。你俩回去吧”。
  姜玉琴:“校长,我最后的向你声明,我爱李春生,是爱李春生的优秀品质,但我更爱我们伟大的党、伟大的领袖。请校长别忘了李春生曾默默的为学校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我写这封大字报,是为所有的爱的原因,而郭泉池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爱我,是个长的好的少女。”转身走了。
  校长:“郭泉池,你稍留下一会儿。”
  看姜玉琴大字报的同学无不瞪大眼睛看着姜玉琴美丽的背影。
  一同学小声对几个同学说:“看来姜玉琴是想当右派分子的。当上了右派分子好与李春生共同享受患难与共的爱情幸福。”
  一同学说:“真爱,这是宝贵的真爱。”
  一同学说:“李春生为此当个右派分子也值。”
  一同学说:“你说的这是什么呀?”
  入夜。郭泉池领着三四个他班同学趁夜晚将入睡时闯进宿舍,趁李春生和同学们不防备,不由分说朝李春生的脊背上砸了几拳疾速而去,如匪徒暗杀人一般。
  郭泉池阴险地说:“李春生,怎么样,知道我的手段不,还敢再写申诉上告吗:
  ”李春生已不在乎这些了,没理郭泉池。
  但在灯影暗处传出几个同学的骂声:“那里来打人的同学,站住,敢告诉我们郭泉池是怎样收买你们吗?贼,工人阶级里有工贼,现在知道学生里还有学贼。连灯光都不敢见的贼。”
  画外音:即将毕业的学生去商丘农村实习。
  在商丘市里一个农村里,几个同学同一群农民一块儿出牲口圈里的肥料。郭泉池见农民对李春生很亲热,便指着李春生大声地对农民们说:“他是右派分子。”
  一个青年农民把掘粪的铁叉一拄,说:“你不是对我们宣布过了么,又罗嗦啥?”
  郭泉池说:“我看你们像是忘了。”
  又一个青年农民望着郭泉池似开玩笑地说:“你是啥派分子?”
  郭泉池厚着脸皮说:“我是左派分子。”
  几个农民都大笑起来。郭泉池以为大家是赞扬他,也嘿嘿嘿嘿笑起来。
  又一个青年农民很认真地说:“你也是进行生产实习的,这个李春生已经不停地挑了十几担了,你才挑几担?两担。我们农民不是看谁的嘴皮子唱得好听。”
  又是一阵笑声。一个中年农民说话了:“都好好干活,不准取笑。”
  在田间可以容纳两人并肩行走的小路上,十几个农民青年男女挑着粪担往麦田里运肥。李春生等几个同学挑着粪担,走在最前边。一个挑粪担的大姑娘紧走几步追在前边一个大姑娘的右边,并排儿走,她问左边的姑娘:“挑粪担走在最前的那个学生就是李春生吧。”
  左边的姑娘答道:“你知道还问我。”右边的姑娘说:“人家怕弄错吗。”
  左边的姑娘瞥一眼右边的姑娘笑道:“你这么在意这个右派学生做啥?”
  右边的姑娘说:“我看这个学生斯斯文文腼腼腆腆,长的也好,咋是个右派?”
  左边的姑娘又笑道:“那你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右边的姑娘说:“你当我不敢,我还想教训教训他一顿的。”
  左边的姑娘说:“你可是想给他谈对象吧?”
  右边的姑娘说:“你胡说些什么呀,谁不知给地富反坏右当家属,要倒八辈子霉。我只是看他当了右派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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