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化石
我所在的三十多户的自然村,只有刘、王两大姓。
据说,当年开荒占地之时,只有我们刘家祖先弟兄两个,挑着担子从山东日照来闯关东的。
担子一头是全部家当,担子另一头是传宗接代的根苗——一个生殖器健全的男孩子。
老王家是在刘家安家落户三代之后才来到这里的,尽管王家人丁兴旺,不到百年时间,人丁已经超过刘姓,但由于刘氏祖先捷足先登,因此之故,这个小小自然村,依然冠以刘家姓氏,称为“刘家甸子屯”。
由于刘、王两姓世代通婚,致使这个村子的每个成员,在两姓之间的辈分,都各就各位定不可移,尤其是谈婚论嫁,绝对不允许“差辈”;否则,如果在辈分有差错,其罪过之大,其影响之坏,不啻于**。
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小学时代的女同学,老王家二丫与我是同辈。二丫的大名叫翠英,只比我小两岁,农村女孩儿上学晚,但却成熟早,她11岁才读小学一年级,但已经是懂事、美丽的“大”姑娘了。
她与我在一个复合班,同一个教室有两个班级:有6名四年级学生和16名一年级学生。我是四年级班长,她是一年级班长。我们两个人,因为班级扫除的事儿,经常保持着工作上的正当联系。有人在场时,她见到我,总是怯生生地看我一眼,红着脸走开了;没人在场时,就甜甜地叫我一声:“二哥”。
一年暑假过后,我上初中从她家后门口经过。那时,她已经辍学在家,正哼哼呀呀地哄着一个小妹妹睡觉。当时她用摇篮曲的调子唱道:“二哥哥,离开家,到城里,学文化,咱在家,惦着他,盼着他,早回家!”
1975年早春,我被下放到下坎子农场去种稻田。进农场当晚,我就打听到一个不幸的消息:在几个月前,二丫因难产大出血死了。这晴天霹雳,击碎我的深埋在心底的梦幻。不过,造化在捉弄人过程中,有时也会制造出宿命般的奇遇。
在稻苗育种前,场部把十几麻袋稻种,浸泡在稻田地的水沟里。我竟鬼使神差地自愿报名,带领一条大黄狗,在一个远离村落草窝棚里,看护那十几袋稻种。独自一人整夜守候在旷野里,孤寂、寒冷随着入夜的黑暗袭过之后,接下来便是非科学性的恐惧……
一轮凄清的冷月,总算从东山头升起来了。夜里,我难以入睡,总是隔着透明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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