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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蒋敬周与杨豆豆
第四十八节 哎哟，好痛的
因为咳嗽，李咸一夜都没有睡好，但她还是和平常一样起得早。她要上街买菜，然后要做早餐给儿子吃，自己也得按时去上班，因此，早上是她最忙的时候。
“妈，您别这么早就起床，我知道您咳嗽，没有睡好，您还睡一会，今天早上我去买菜。”儿子蒋敬周抢在母亲之前起了床，而且，边说边提着菜篮出了门。
李咸又咳了几声，她确实感到很乏，全身没有多少力气。但她还是下了床，不去买菜也得打点好早餐，让儿子回来有饭吃。
其实李咸的年龄并不算太大，也就五十来岁，但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如今，面黄肌瘦，眼角有了非常明显的鱼尾皱纹。李咸性格天生内向，在单位人们只能听到她哒哒哒地拨打算盘的声音，却很少见到她的笑语欢声。她下了班，无论男女都极少往来，只在家里守着儿子蒋敬周过活。如今她最大的藉慰是敬周已经长大成人，参加了工作，而且听说在单位表现很不错，是车间共青团支部书记。她想到这里，心里就感到十分舒坦。有时还给她带来无穷地遐想，诸如有一个好儿媳，退休后抱着个白胖胖的小孙子等等。为了实现自己的期盼，她拼命地节约。每天的柴米油盐开销，她是攀着指头一分一分地计算。她要为儿子成亲准备好资金。尽管自己咳嗽断断续续，时好时歹也有个来月了，但她舍不得去看医生。因为单位不景气，连发工资都困难，自然没有药费报销。由它去吧，咳嗽还不至于死人吧。她这样想。
早餐很简单，稀饭馒头。
“妈！”敬周还没有进屋就大声地喊。
“您看，这是百合，这是银耳，是别人告诉我的是止咳润肺的好食品，您自己蒸了吃就是。”敬周进了屋指着篮子里的菜对母亲说。
“买这东西，你花了多少钱？妈就咳嗽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听说这东西挺贵的。”
“妈，篮里还有豆腐、白菜、小葱，中午晚上的菜都有了，您就别问多少钱了，我昨天领了五十元奖金，今天的伙食您就别拿钱了。”
“儿子呀，奖金也是钱，你得省着点，今后花钱的时候多哩。”
“妈，说真的，您就是自己花钱也得去看病，就算我没有得奖金嘛，您收着这钱。”敬周将三十元钱塞在母亲手里。
“不能都给我，你身上总得有零花钱。”李咸抽出十元给儿子。
“我还有哩。”敬周从衣袋里抠出一把角票给母亲看了一下，让母亲收回了那十元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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