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8、一路梦魇
募捐顺利,心情舒畅,只要天见亮,能看到车外景色,吕贞子就微微将车窗拉条缝,将脸调过,看车外沿途景致,比较着各地山川的异同,比方深圳高耸的大厦和阴霾低沉的空气,湖南樟州的花木和彬州那高峻嵯峨的山峰,江西寸草不生的花岗石和低矮的山松,江浙的现代村庄与豪华活人冢并存的怪异……
沈幽兰无心看景致。出来这多天,白天要找学生捐款,难得空暇,只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她才想起自己的家,想起家中的女儿,想起还在看守所里的丈夫;想起女儿白天能在食堂里吃,晚上是否能跟范师傅睡得习惯;想起这出门已快两个星期了,政府是否真的在为保释丈夫奔走;想到保释,自然又想到“常火眼”和“老姐姐”,儿女是父母心头肉,儿女不在了,做父母的是否能狠得了心,不再去追究应该承担责任的人?“要是‘常火眼’和‘老姐姐’能出面保释,丈夫就一定会早早出来的!”沈幽兰三番五次这样想……
这要是从深圳出发的第四天,夜幕全部降临,已十分疲倦的吕贞子不再看车外的景致,见坐在身边的师娘正护着怀里的拎包似睡非睡,知她在想心事,也不干扰,就瞅一下身边的牛仔马桶包,担忧里面装着上万元钞票(大数都从银行汇回学校了)。这时,她扯开马桶包口的拉键,现出里面的衣物、杂志、卫生纸之类的东西,这是她故意要让车上人看明白,包里尽是这些杂乱货,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车在前进。
……沈幽兰很快见到了“大款”陈少彪。可是,她的心凉了:满脸粉刺的陈少彪稳稳地坐在豪华的办公桌旁,见了她,不仅不喊“师娘”,就连起码的热情也不见,甚至完全把她当成一个要饭的叫花子让桂小宝给挡在了门外!沈幽兰没有伤心,因为她知道少彪在学校时受到的打击太大,对母校没有好感也是理所当然;再说,虽说他脸色很难看,但他终究还是让桂小宝掏了一张一百元的钞票给了她,说这就算他对母校的一点意思。虽然这钱数远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多,但终究还是捐了,没有让她白跑一趟!
……沈幽兰回到孤峰,径直跑进她的老师邵树人书记的办公室。她要直接把这次募捐到的二十多万块钱交到她老师手里,求个情,让她的老师尽快把她丈夫从看守所里保释出来!可是,当走进她老师办公室势,那座位上稳稳坐定的已不是她要见的人,而是那西装革履头发锔油得闪闪发亮的何敬民!
沈幽兰一阵吃惊,就问:“我老师邵书记呢?”
何敬民已认出对方,眼前一亮,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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